乡村的河埠头,没有了溪头浣纱的女人,那是怎么看也美不起来的。
张爱玲是深得个中三昧的。匆匆那年,她去温州看他,说:“在船上望得见温州城了,想你就住在那里,这温州城就像含有宝珠在放光。”
因此,有了一种例外,若那人儿恰好是自己心仪过的,那就是隔了几年十几年再回河埠头,哪怕人影杳然,也依然觉得美的。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想要独行独游也不成。
我站在海宁城那幢三层小楼(徐志摩故居)的阳台上,天突然下起阵头雨来,我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要回身叫张幼仪来收衣裳。
我坐在北京恭王府的那个福晋的小院子里,凤尾森森,万籁俱寂。我竟想逃出院去避一避,就怕窄门响处,走出个林妹妹来,怨我来迟了三百年。
刚刚过去的那个冬天,我独自攀上姑苏大焦山。细雨无声,我耳边却全是吼山声,从春秋侠客到当代行者。
年轻时读禅,见某禅师在一山顶叹道,骷髅遍地啊!很不能理解。现在理解了。
所以,如何“一个人发呆”,穿越过来的,还是俗世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