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传”和《老子》持守一样的看法:人若想做成一点事情,就不要指望一帆风顺,马到成功;若想不失去已有的东西,就要从事物的反面多着想一点。这就是《系辞下》所说:“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在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
“易传”和《老子》持同样看法的另一点是:谦虚、自居于下是重要的品德。《易·谦卦》的《彖辞》说:“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鬼道害盈而福谦,人道恶盈而好谦。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君子之终也。”上天之道,凡自高的必降为卑,自卑的必升为高。为人之道,也是一样:君子所求,便以自谦为终极的宗旨。
“中”与“和”
《中庸》对于“中”的意义作了充分发挥。“中”和古希腊亚里士多德所主张的“中道为贵”(the golden mean)颇为相近。有的人错以为,主张中道就是凡事只应求其半,行其半。其实,“中”的真正含义是“恰如其分”、“恰到好处”。如果一个人要从华盛顿到纽约,结果穿越纽约而到了波士顿,那就是过分;如果只到费城,那就是不及。公元前三世纪中国诗人宋玉曾经在《登徒子好色赋》中描绘一位美人说:“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文选》卷十九)这里描绘的一位美女,身体和容貌都恰到好处。这就是儒家所谓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