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客栈老板不得离开他守夜的岗位,来为这伙旅客预备啤酒,因为这些人要酒要得很急。当他第二次或者第三次从地窖里走回房间时,看到琼斯先生已经站在火炉旁那堆士兵中间了。这是很容易明白的,来了这么一大批旅客,除非那睡得只有最后的号角才唤得醒的人[1],谁也不可能再睡下去。
这一大队人马好好解了渴以后,除了付账以外没有什么别的事可干了。这种事往往会在低级绅士中间闹出纠纷和不和。在按照各人饮下多少来公平分摊酒账时,要想算得毫厘不差是十分困难的。这会儿,这种困难就出现了,而且困难还要大得多,因为有几位先生喝完了头一杯之后,就根本忘记付自己那份酒账而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于是,剧烈的争执爆发了。他们说的每句话都是在赌咒发誓,因为说的话里至少一半用的都是赌咒的字眼儿。争吵中大家一齐开口,每个人都好像在尽量想办法把自己应付的那份酒账减少一些,看来最好的解决办法或者是大部分酒账落到老板头上,或者他们一个钱也不付——这两者其实完全是一回事。
一伙人争吵的时候,琼斯先生正同一位中士在那儿闲聊,那位军官并没有卷入这场争执,因为根据自古以来的规矩,他是拥有免于付账的特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