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戈安女人道:“好孩子,他竟去了。不过钱是他的,中的奖也得全部归他。”
不幸得很,约瑟不知道卖彩票的铺子在哪里。当时巴黎只有老主顾才认得彩票行,正如现在只有抽烟的才知道哪儿有烟店。约瑟像傻子一般看着一盏盏的门灯。他问过路人,说是关门了,只有王宫市场的贝隆行有时收市晚一些。艺术家飞也似的奔到王宫市场,可是也关了。
市场门前本有一批兜销现成彩票的小贩,直着嗓子叫:“两法郎变一千二!”
其中一个小贩对约瑟说:“早两分钟就赶上了。”
约瑟借着街灯和圆顶咖啡馆的灯火,翻了翻小贩手里的现成彩票,看是否碰巧有台戈安姥姥要的号码,结果一个都没有。为了满足老人家的心愿,约瑟把自己所能尽到的力量都尽了,可是没用,只得万分懊丧的回家,把不顺利的情形告诉老人。
阿迦德和舅母俩上圣·日耳曼·台·泼莱教堂望半夜弥撒。约瑟上楼睡觉。半夜餐[54]没有吃。台戈安女人是气糊涂了,阿迦德心上开了一个永远不会好的伤口。下一天,两个女的起床很晚。过了十点,台戈安女人才勉强起来弄中饭,十一点半才弄好。那时彩票行门上挂出长方牌子,中彩的号码揭晓了。台戈安女人倘若买到票子,九点半就会上小田园街去听消息。摇彩在财政部隔壁一所屋子里举行,现在一部分做了戏院,一部分变了王达杜广场。每逢开彩的日子,屋子门口总挤着一群老婆子,厨娘,老头儿,形形色色,跟发放公债利息的日子排在国库前面的队伍一样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