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子墨依然低着头,“这些天的不安,让我想到了许多。我后悔我曾经抱怨过你。”
“现在你心里依然会抱怨我。”
欧阳子墨轻轻地摇着头。
“你想放弃治疗的原因,更多的是考虑到我,考虑到我们无力承受那巨大的经济压力。”曲直已经是潸然泪下。
欧阳子墨把曲直推开,示意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我曾经那样想过,还不止一次那样想过。我甚至抱怨过你,如果不是我爸爸的呵护,也许你现在不会走得这么远……”
曲直半天没有说什么,已经过了很久,他才再一次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爸爸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会怎么想?我想他如果对我这个做市长的,还抱有一点儿什么希望的话,也许他不一定只希望我照顾好他的女儿,更不一定希望我不折手段地……”
“不折手段地捞钱?”
“如果是那样,我会有利用不完的机会。我们现有的约束机制,是难以真正地约束像我这样的市长的,多数人都在看我的眼色行事,都在设法取悦我,从而得到他们想得到的利益,而不是监督我什么。至于我会怎样做,从一定意义上讲,只能取决于一个人的良知。别的什么都谈不上。”
那一刻,曲直的心情仿佛是那样地沉重,“我从来就没有在任何一个人面前主动提起过闵家山,甚至在你面前也没提到过他一个‘不’字。可是我知道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对我的不满,一定达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