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那些一直努力去证明世界作为总体是善的人们,通常也接受了这一观点:所有的邪恶全都在于缺少某种东西,没有什么肯定的东西是恶的。他们通常以把“善”定义为与“现实的”含义相同来支持这种看法。斯宾诺莎认为:“现实与完美在我看来是同一个东西。”[1]这可以比形而上学家通常采用的证明不那么多麻烦地得出现实就是完美的结论。这也是《阿伯特·沃戈勒》(Abt Vogler )中的看法:“邪恶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它是有声的沉默。”
无论何时,当人们说所有的邪恶都是有限的时,也就意味着相同的理论;所指的就是邪恶绝不在于能被称为邪恶的某种事物的存在,而仅仅在于某种事物的非存在。因而,存在着的一切都必定是善的,存在的总体既然存在得最多,也一定是存在中的至善。这种观点是由“恶”的含义推导出来的。
人们拒绝了非存在意味着邪恶的概念,就完全如同“善”的先前的定义被拒绝了一样。事实上,并没有人主张存在的事物都不是邪恶的观点,除非一个捍卫一种理论的形而上学家。痛苦、仇恨、嫉妒和残忍的确都是存在着的,而且不仅仅是由于它们的对立面的缺乏,但这种理论将坚持说,这些东西同一只牡蛎的茫然无识难以分辨开来。事实上,似乎这种理论的提倡仅仅是因为有利于乐观主义的不自觉的偏见。它的反面在逻辑上也同样是站不住脚的。我们可能极力主张,邪恶在于存在,而善在于非存在;因此,存在的总体是最邪恶的事情,而只有非存在是善的。实际上,佛教似乎主张着某种与这类似的观点。显然,这种观点是错误的,但从逻辑上看,它只是同自己的对立面一样的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