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将干政治?
——为什么?不,我并没什么确定的计划。我不过抱着待机而动的态度;任何机会都不轻易放过……政治之外,还有无数的事业可以参预政治的“妙处”而不参预政治的危险。政治家究竟要讨民众的欢喜,这是艰难而神秘的。我呢,若要取悦于政治家,倒是如儿戏一般容易的勾当,且亦是挺有趣的玩意儿。他们中间亦不乏博学风雅之士,即如德莱利伐吧,当他讲起希腊喜剧家亚里斯多芬时,比我们的老师不但高明几倍,且更含有一般学究们感觉不到的人生意味。他们那种淫逸的玩世不恭的概念,你真想象不出呢。
这样之后,我以前祝贺他获得一个外省教授的位置,每周四小时的功课之外尽可由他冥思默想等等,自然于他显得很平凡的了。
那时候,有一个同学因为他的父亲常在德莱利伐家出入之故,告诉我说勒加第安并未博得大家的欢心。他遮饰不了自以为和一切大人物平等的情绪。他所用的权谋策略是显而易见的。他谦抑卑恭的态度亦不大自然。人家在女主人旁时常看见这个大孩子,未免有些奇怪。他的做作,反而露出他的笨拙与矫饰;实在他过于自负了,忍不住在大人物面前的委屈。
这段私情还有一点不高妙的地方,勒加第安从此永远觉得经济拮据。在他的新生活方式上,服装具有很大的作用;而这位思想出众的青年,在这一点上竟会如儿童一般幼稚可笑。他和我讲某青年司长穿的交叉式白背心,一连讲了三晚。在路上,他驻足在鞋铺前面,把各种式样研究了很久;接着看见我一声不响露出不赞成的神气,他便说: